去年年初，当我还怀孕的时候，我写道：“只要我们的宝宝快乐健康，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当然，对什么是“快乐和健康”的解释是不同的。
在中国，大多数父母在生完孩子后继续工作。由于公办幼儿园只招收3岁以上儿童，婴幼儿通常由祖父母照顾。然而，我的姻亲住在很远的地方，考虑到我和我母亲之间可能会发生冲突，如果我们住在一起，“祖父母”不是我们的选择。这并不困扰我：至少一项研究表明，18 个月大后在日托中花费更多时间与更高的认知结果相关，我倾向于认为如果她能与我们的宝宝进行社交活动会更好反正其他孩子。但这意味着要找到一个托儿所。翻阅千帆，上海家长的儿童教育论坛，以育儿方式有点极端而闻名，我意识到该市一些最受欢迎的幼儿园优先考虑首先进入所谓的成人的申请者-在学校陪伴婴儿课程。
这些课程最初是从瑞士心理学家让·皮亚杰的认知发展理论发展而来的一种幼儿教育形式，于 1990 年代后期首次出现在中国。如今，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可以找到专门的幼儿教育中心，其中一些是独立的，另一些附属于公立或私立幼儿园和托儿所。然而，与西方的早教项目通常侧重于鼓励孩子在老师的指导下独立玩耍不同，中国的早教项目往往要求父母参与，表面上是希望培养健康的亲子关系。
我调查过的一所幼儿园告诉我，至少有一名家庭成员必须参加为期六个月的婴儿教育计划，才能有机会面试学校的名额。即便如此，也无法保证入学。一个半小时的课程每周进行三天，总共花费约 40,000 元人民币（5,600 美元），对于上海的普通居民来说，这还不到 7 个月的工资。
我丈夫和我都有全职工作，所以这是不可能的。相反，我们申请了该市另一所顶级幼儿园的成人陪伴计划。与其他申请者家长交谈后，我了解到，幼儿园通常不会在网上发布如何申请面试的详细信息，而是将其发布在校门外——而且仅在农历新年假期后不久的三天内发布。
往年，有些家长怕错过通知，每天都要检查大门。根据钱帆的一篇帖子，2017年，一位家长在贴出通知一小时后撕下墙上的通知，希望其他家长错过报名机会。这个过程可以突出父母的自私和激烈竞争的一面，他们迫切希望让孩子接受良好的教育，重申自己的社会地位，并将这种地位传递给下一代。
由于申请人数远多于名额，因此录取过程具有竞争力。它优先考虑那些获得国际或国家奖项的家庭，或者为上海做出重大、官方认可的贡献的家庭——尽管它拒绝透露这些成就的权重。申请表还要求父母写下他们的“家庭教育理念”，并列出孩子祖父母的职业和教育水平，以及他们可能获得的任何奖项，以作为衡量标准。
这一切都让我和我丈夫感到压力很大。我们不确定我们的孩子——或者我们，就此而言——是否愿意与上海的 haut monde 交往。但是在入学面试之前辍学是没有意义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同样的担忧。 “K”是我在申请过程中认识的一位家长。尽管住在离幼儿园 15 公里的地方，他还是愿意每周多次开车，以便他的孩子可以参加成人陪伴的婴儿教育计划。在他们的入学面试中，他和他的妻子带来了一个装满获奖证书的大手提箱。老师们看得目瞪口呆。这对夫妇已经申请了由两个不同幼儿园组织的成人陪伴项目，如果他们的孩子被录取，他们计划同时参加这两个项目。每周工作四天是一项重要的时间承诺，而且费用很高。但上海不乏有钱又焦虑的父母。

20 多年前，社会学家莎朗·海斯 (Sharon Hays) 将这种“以孩子为中心、专家指导、情感投入、劳动密集型和经济成本高昂”的育儿方式称为“密集型”。周三，马丁在她备受争议的 2015 年关于曼哈顿母亲的人类学研究中记录了这一点，今年早些时候，伦敦经济学院的学者孟炳春发现，与工人阶级的同行相比，上海的中产阶级母亲更加焦虑，甚至神经质。她认为这种焦虑与对向下社会流动的恐惧以及失去母亲所想象的“美好生活”有关。
当我与社区中的另一位母亲分享我对上学的担忧时，她告诉我，她自己也一直担心送儿子去哪里上小学。考虑了一段时间后，她放弃了私立学校，而是选择将他送到最近的公立学校。她对狭隘的成功定义持批评态度，将成功等同于上精英学校并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并希望根据他的个性和潜力来调整他的教育。然而，即使是她，仍然在育儿上花费过多的脑力劳动。
私立学校或公立学校，送孩子出国上大学或让他们敢于参加高考高考——中国中产阶级父母在教育孩子方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更多的选择。但是更多的选择会导致更多的焦虑。父母越来越相信他们需要从出生就计划好孩子的生活，而孩子们发现他们已经做出了每一个选择。最终，我们做出的许多决定实际上只是为了复制现有的社会结构。
幼儿园还没有通知我们什么时候公布录取结果，但是我和老公已经约定，如果女儿进来的话，我们会轮流陪她去。有时候对教育系统如此消极，感觉很虚伪当我在它的脖子上。但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焦虑城市里，我和其他人一样感受到了随波逐流的压力。我只是希望照顾我女儿的健康和幸福不会让我自己付出太大的代价。
编辑：吴海云和 Kilian O'Donnell。
（头图：2020年5月11日，山东滨州，一位母亲抱着女儿读诗。傅坤/人民视觉）
家庭
教育
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