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教的诗班里，坐在我左边的年轻人身体前倾。 “你要成为会计师做什么？我可以在这里开始工作吗？”他的面部毛发又黑又细，几乎没有影子。他写了关于他的女朋友，他的母亲，他的小儿子。他不能超过 20 岁。在我任教的任何其他环境——军队医院、中学或大学教室——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鼓励他。如果我的儿子，一个大学新生，想成为一名会计师，我会很乐意帮助他驾驭它。

会计是一个稳定的领域，是一个愿意工作的聪明人可以达到的目标。但在这里，在蒙哥马利县惩教所 (MCCF)，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不确定重罪犯找到会计工作有多容易。我小心翼翼地踩着。 “了解会计是件好事，尤其是在您经营企业的情况下。但是您应该检查获得许可的要求。我不确定。”在另一种情况下，我会拿出手机上网查看。但是我的手机在我的车里，我的钥匙与前台后面的工作人员交换了一张标有“需要护送”的访客证。

几个月前，我给 Artivate 工作的 Claire Schwadron 发了电子邮件，该组织将专业艺术家带到服务不足的空间进行教学和表演，询问我是否可以在 MCCF 为被监禁的女性教授诗歌课。她告诉我，如果我还为男性教授上午课程，我可以为女性教授下午课程。

我在监狱里遇见她，她带着诗歌教了六个星期五。她带来了 4 英寸长的不可拆卸的“柔性笔”，以及为学生塞进必备的黑色装订透明塑料袋的 8 英寸见方胶带装订的薄笔记本。

男子组在一个多功能房间里进行，我们将两张长方形桌子推在一起，形成一个几乎是正方形的。面向走廊的宽窗户填满了两堵墙，面向建筑物两翼之间砾石空间的两扇窄窗户位于第三面墙上。克莱尔和我坐在后面的墙上是一块白板。走廊里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男人分心，我们反复提醒他们要专注于房间里的东西。

他们的年龄从 18 岁到 22 岁不等，男孩多于男性。有时他们不听我说的任何话；有时他们拒绝写作。有时他们对我很粗鲁，而我也很粗鲁。这让他们感到震惊，因为它有时让我儿子感到震惊。我对他们和我儿子都有一条规则：对于我说的每件难事，我都会说两句好话。

这是我们的第三周，和往常一样，所有八个男孩都是黑色和棕色的。有些人有胡须，尽管大多数人只是有毛。他们的脸仍然很柔软。他们还在成长，有时他们的灰色连身衣只是擦伤了他们的脚踝。当我问起他们最喜欢的食物时，他们会说出母亲的通心粉、祖母的蛹。当他们问起时，我分享我自己的作品，几乎总是写给我自己的儿子或关于我自己的儿子。 “看来你在写我们，”他们说。

在上午课和下午课的休息时间，克莱尔和我分手了。我上车查看手机。在过去两个小时积累的电子邮件和消息中，有一个来自我儿子的未接电话。我发动车子给他回电话。当我回到狭窄的道路上时，他拒绝并通过短信回复。 “我在上课。”

监狱的阴影道路通向一个大的两车道交通圈。直接穿过圆圈是出口的入口。我漫步香蕉共和国，安妮泰勒阁楼。连身衣很受欢迎，几乎每家商店都有版本。我儿子上大学后已经长了两英寸，我在 American Eagle Outfitters 给他买了短裤。在美食广场，我点了面条和卷心菜，边吃边看书。我的思绪飘荡，我的眼睛跳起来检查时间。

在网点，手机接收很糟糕。短信打不通。我想念我儿子的回电，但当我注意到时，我正在回到监狱，存放手机并冲进去看妇女。

妇女小组在单位。一个高天花板下有两层牢房。人口普查很低，所以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牢房。当我们到达时，守卫按下按钮，他们所有的房间都在嗡嗡声中解锁。有18名女性。年龄从 16 岁到 60 岁。周日是母亲节。一名社会工作者向每个人分发用纸包裹的香味肥皂和乳液。其中两名妇女怀孕了。她们的肚子拉紧了卡其色连身衣的松紧腰带。

这些妇女正在热心的学生。他们在课间写作，当我们到达时，许多人有诗要分享。他们提出关于诗歌的具体问题，关于克服沉默。他们需要越来越少的结构来开始。我觉得我们好像到了某个地方。虽然，当然，他们哪里也去不了。

他们在后面一层层的金属门嘎嘎作响，滑入墙壁的口袋里，让我们通过，然后当一声关上，在我们身后发出咔哒声。 （没有传感器，克莱尔在我第一次访问时警告过我。如果车门关上，它会压死你。）

在车里我又试了一次儿子，他接了。他在马里兰大学，打电话来感叹他的微积分成绩。他正在玩得开心，结交朋友，并习惯了他的自由，他的身高，精心修剪的胡须紧贴着他坚硬的下巴。我试图对他严厉，因为他没有更加好学或有条理。但坐在这里，我知道事情可能会更糟。他善良、善良，是一个比我应得的更好的儿子。但我不能冒险让他放松到失败。我告诉他我很失望，提醒他已经是五月了，为他的成绩感到遗憾已经太迟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好话，他就挂断了。

西玛·雷扎（Seema Reza）是诗集《半条命的星座》和回忆录《当世界打开时》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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